我們的學校是好學校
---董士臣
昨天，中國一線名師名校長論壇上，讓我想起來中國青年報報道衡水中學的一篇文章，名字叫超級中學引擔憂：教育工廠培養(yǎng)考試機器，作者楊東平，講述了今年把104名畢業(yè)生送入北大和清華的衡水中學，再一次引發(fā)了輿論對這種超級中學的擔憂。北京大學鄭也夫教授開設“批判的教育社會學”公選課，指導本科生、研究生進行教育調查。其中有一篇《學生眼中的“衡水模式”》，是對畢業(yè)自衡水中學的北大在校生的訪談，從學生視角對“衡水模式”的揭示，可補充一些宏觀議論之失。
作為應試教育的“極致版”，衡水中學對師生無所不在的“嚴格管理”、量化考核不僅精確到每一分鐘，如34分下課，38分下課之類，還有對學生個人行為的嚴格控制。
王同學說，因為上自習的時候，我比較喜歡抖腿，因為我坐在邊上嘛，我抖腿一般是因為比較緊張或者是比較投入，然后我就因為這個被記過了。楊同學說，比如說自習課不能抬頭。抬頭算自習紀律。自習課不能站起。我是上課轉筆。就連著兩周都記我自習紀律，然后班主任就惱了。因為會拖班級后腿。劉同學說，我有一次就是自習的時候靠著墻坐，就被記自習紀律了，可能是覺得我這樣太舒服了，沒有在學習。
跑操紀律則就包括候操時看小本的認真程度，事實上不是看，而是必須要讀出聲，聲音越大越好。在跑操的時候出于安全考慮是不用讀小本子的，但是要大聲喊出班級口號。這有點類似于軍訓時喊的番號，劉同學至今還記得她當時喊的是“未名湖邊，博雅塔下，305班，北大同班”。
對于青少年、尤其是青春期的學生，交往是一種特別重要的學習。但在衡水中學是不合時宜的，因為無關高考[微博]。
即使是一個宿舍的同學，平時說話的機會也不多。因為大家回宿舍就是為了休息，而且還有午晚休紀律，也不能說話。
所以總體來說，在衡水中學，學生的交際圈是比較小的，同學之間的關系比較淡漠。一方面這可能使遠離家庭的學生失去了友情這樣的感情寄托，但是另一方面，這大大降低了同學之間發(fā)生矛盾的頻率，因為大部分時間大家都在學習，并沒有沖突的契機和時間。
還有這樣的細節(jié)：
劉同學說，后來我睡覺連衣服都不脫，冬天也不蓋被子，就蓋羽絨服睡覺，因為早上沒有時間疊被子。我?guī)缀跞晁X都沒有脫過衣服，在衡中這樣的也不是少數(shù)。
我們經(jīng)常說，教育不是教學，教學不能蛻變?yōu)橛柧?；然而在這種超級中學，教育已經(jīng)異化成了無所不在的管制！高中三年沒有脫過衣服睡覺的學生居然不在少數(shù)，說老實話，這遠遠超過了我的常識和承受力的底線！
教育工廠培養(yǎng)的是考試機器，而不是心智健康、全面發(fā)展的人，這一點幾乎沒有人否認。所有慕名而來、自覺接受戕害的學生和家長[微博]，要的就是一塊名牌大學的敲門磚。這是一場學校、教師與學生和家長各取所需的合謀。但是，離開中學之后，有的學生也能看清這一模式的價值。
其實我很擔心衡中的未來，因為它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新的東西可做了，它現(xiàn)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從前的基礎上再不斷地加壓，可能學生不能反抗些什么，因為已經(jīng)進來了。但是老師的流動會非常大，許多年輕的老師就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看到頭了一樣，他們所做的事就是不斷地重復。我看到那些師弟師妹的狀態(tài)，覺得他們的許多看法我都不能理解，他們覺得這個世界非黑即白。我覺得教育應該是一種“化”的過程，它需要教會你許多準則，也需要教給你不單一的價值判斷，但是衡中沒有做到這一點。
于是，真正發(fā)人深省的，是這樣一種管理方式和教學模式，不但未得到教育主管部門的整飭治理，反而在全國介紹推廣。并且，在巨大經(jīng)濟利益的驅使下，各地打造“教育航母”的熱情不減，萬人一校、百人同班的巨型學校和大班額呈蔓延之勢，嚴重惡化了區(qū)域教育的生態(tài)。這不僅是對國家推行素質教育的極大諷刺，也是應試教育對教育規(guī)律和教育法律放肆的挑戰(zhàn)。
我們一線專家和名師們把目光聚焦在了創(chuàng)建怎樣的學校環(huán)境和項目才是適合學生發(fā)展的問題上，一系列調查數(shù)據(jù)正在漸漸還原一個學生喜歡的好學校、好老師、好課程。
老師要幽默要漂亮
現(xiàn)代的師生關系有什么特點？怎樣的老師能讓孩子們喜歡？北京教育科學研究所附屬小學二到六年級的308位學生接受了調查，結果顯示，孩子們眼中的師生關系已經(jīng)大大區(qū)別于我們傳統(tǒng)觀念里的“尊敬的長輩”，有22.07%的孩子認為老師是親密的朋友，近15%的學生認為老師是成長的伙伴。
該校的老師說，她從教十年，對此深有感觸，現(xiàn)在的孩子越來越活潑開朗，他們十分愿意表達自己對老師的喜愛，特別是年輕的、能和他們玩在一起的老師，孩子們就會很喜歡。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孩子們最喜歡幽默的老師、能理解他們的老師，還有漂亮的老師。由此可見，在教師觀念里的淵博的教師，在家長觀念中負責盡心的老師都不能滿足現(xiàn)代孩子的要求，他們把民主意識、人文精神、生命活力放在了前幾位。
學習最重要是有趣
這是在最喜歡的課程、校園活動的調查中，學生們給出的一個統(tǒng)一的答案——“學區(qū)活動”。學區(qū)活動是教科所的一項校本課程，每周一的下午舉行，有數(shù)學實驗、夜空探秘、點心制作、游戲中的科學、航模等各種內容。“蒼蠅和蜘蛛哪個更聰明？”“貓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？”“花花草草在白天和晚上有什么不同？”……就是這樣的課程吸引著孩子們。聽聽課程的名稱就十分有意思吧，事實也是如此，學校分管學區(qū)活動課程的老師介紹，設計這樣的課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要教授什么學科知識，而是要激發(fā)和培養(yǎng)孩子的好奇心，而好奇心是學習的驅動力，學校還在研究這種好奇心驅使下的學習到底有多長的持久力，是否可以提高學生的學習品質。
在本次專家的問卷調查中還有一道針對學生的開放題——你最想述說的一個想法是？排名前五的幾個愿望中就有“天天有學區(qū)活動”。
希望男老師多一點
在家長的眼中，理想的好學校必須具備什么條件嗎？本次調查中，家長們認為師資力量排第一位，學生能獲得發(fā)展排第二位，而家校之間的距離、學校是否能組織公益社會服務活動等都排在了靠后的位置。
家長們還提出“希望學校多點男教師”。家長表示，孩子們在幼兒園小學里面對的都是女教師，進入中學了除了體育課幾乎還都是女教師，教育過程中缺乏一些男性剛毅品質的體驗，其實人生并不是溫情脈脈的，而是充滿曲折的，他們希望孩子多接觸和體驗一些陽剛的東西。
